醒着(一发完)

  • 编的,勿上升




我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是坐在地上,背靠着沙发睡着的,睡醒的瞬间所有知觉都回来了,痛觉像是攥紧的拳头猛地撞击过来,让我刚刚准备直起的脊背又无力地摔回沙发边,

怪不得人们更愿意入梦,活在梦里或许就不会那么痛了。

然而我从梦里醒来恰恰也是因为这梦过于残酷。

奇异的第三视角,两个男人对峙着,我听到自己的声音,嘶吼着“好,我他妈就是犯贱,我滚!”

我看不清自己对面刘昊然的面容,像是始终有一层雾,我只看得见他死死攥着的颤抖的拳头。


头疼得紧,我用拇指用力摁了摁太阳穴,随后曲起手肘靠着沙发的支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身,往下定睛一看,才看到沙发前的茶几上、地上到处散落着的是空了的啤酒瓶,

我稍稍扯起嘴角,原本一瓶就倒的我还真是爱惨了他,他又何尝不是,可是我们俩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我这几天第无数次思考无果。

刹那间腿一软又险些要摔在沙发上,我咬了咬牙,迈开沉重的步伐,走进了浴室。



从浴室出来之后清醒了许多,我走回客厅,拿起沙发一旁的座机,没有人乐意陪伴的旅行有什么意义?

“你好,我是王俊凯,想取消之前制定好的旅行规划。”

“您是王先生?您好,请问确定是要取消冰岛行程吗?”

“嗯,很抱歉。”

“好的,如果有需要欢迎再次咨询。额王先生是感冒了吗,嗓音听起来......多保重。”

“好的,谢谢。”


挂掉电话后我清了清嗓子,才发现不止头疼,就连嗓子也像是被刀片刮过般生疼,有些感觉就像是潜伏在冰冷夜里的风,一开始你并没有多留意,等到看到手上无缘故被风划出的一道长长的红色血痕,你才突然觉得疼。

我顺带着舔了舔自己的虎牙,自嘲着摇了摇头,弯下腰开始收拾客厅里的残局。



将黑色塑料袋放在门口后,夜还不算深,我拿出手机看了看,很多消息,却没有一条来自刘昊然。

从三天前我们大吵一架,他摔门而出后,我们就不再有联系,他也没再回过家。

这是我们相识十年相爱七年以来最长时间最激烈的争吵与冷战,我不知道我们该用多长时间的分离来冷却自己,

但是我清楚,我们依旧爱着对方,只是时间这个敌人太可怕了,或者说是生活过于厉害,十年间最初的激情早已磨灭,到后来进入社会后价值观更加剧烈的碰撞,或许两个人就像是一块石磨互相依偎着的两块石头,不得不前进,所以也不得不摩擦着,磕得对方都疼还不愿意放开,


但是不愿意也没办法,我想起三天前和刘昊然因为旅行的争吵,其实说是争吵也不对,只是自己兴致勃勃地告知他冰岛计划,对面的他一言不发地听着,然后皱了皱眉头小声说了句“下次吧。”

然而接下来的我都记不清了,只记得自己绝望地朝他嘶吼着“我滚”


回想到这里我的心仿佛有回应似的,心一绞又疼了起来。


翻了翻消息列表,选择性地回了董子健的来电。

通话接通的瞬间,还没等对话那人开口,

“子健,放心,我没事。”

那人操着似乎是“h”的音,似乎硬生生哽住了,停顿了一会才开口

“你...还好吗?要不我去看看你吧!”

听着董子健好像立马就要动身的急迫语气,我笑出声来,

“我和昊然是该分开一段时间了,时间太长我们都快在相处中迷失自己了。我真的没事,你快陪着嫂子孩子睡觉吧。”

对面叹了一口气,沉默了很久,

“我随时都在,等你想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!”

“嗯嗯。”



这三天迷迷糊糊睡了很多,现在我并不能入眠,我又想起了他。



我和刘昊然是高一同班同学,刘昊然外向阳光,刚入学就和同学们打成一片,而当他拒绝了其他同学的邀请,自来熟地搭着我的肩膀说“嘿,我们坐同桌吧!”

我们俩的世界从此开始交融,至今也未分开。

他成绩很好,其实我也不差,只是我有些偏科,数学像座大山,我只能无神地盯着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开开闭闭的两瓣嘴唇,重重地叹了口气蔫儿在课桌上,旁边本来自顾自做着扩展题的刘昊然突然斜过身子凑过来用气音说,

“我教你。”



夏日的教室总是闷热的不行,窗外的蝉鸣令人心烦,头顶转动着风扇咯吱咯吱响,地中海发型的数学老师大声讲解着题目,底下学生们有气无力的迎合声,世间纷繁,我却只能感受到他轻吐出来的气息,我却只能听到他的声音,不过夏日白瓷梅子汤,碎冰撞壁当啷响。


高二分班,我选择了文科而他是理科,他的目标一直都是Q大

“我们考去一个城市吧!”看着他的眼睛,我咬咬牙,定下离Q大隔街相对的P大这个目标。


P大对于我来说一直只是一个活在别人讲述里的梦,定下这个目标的高中是血和泪的不可说,刘昊然知道我的坚持和执着,死熬着陪着我,我笑着对他说,电影里人家的青春是一场管他去哪的热切奔跑,而我的青春只有做不完的别人送的五三,刘昊然你是不是和我有仇。

背投的夏日在拥抱,所有星群从你眼里搭桥,你怎么又笑。



我蜷缩着躲进被子里,摸了摸脸,掌心沾了些凉凉的湿气,这一场不知何人何时酝酿的雨终于还是倾泄下来,我果然还是很爱你。

睡意侵袭前,我想,我们不要冷战了,我们好好在一起吧。



再睁开眼已经是白天,我迷迷糊糊间解锁手机找到星标联系人,我没忘记,我们要好好在一起。

电话那头冰冷的机器提示音却让我一下子清醒,刘昊然无论何时都不会将手机关机,和我这一认知相悖的现实让我觉得心慌,

我从床上起来顾不上穿鞋就冲向客厅,可是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我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,

突然记起刘昊然的工作,我颤抖着手拨通了杂志社的电话,

“刘主编?他已经很久没来上班了....欸等会你!”

已经没有心情听接下来的话语了,我挂断了电话,突然觉得心像是被挖开了一个洞,无数的风刮过,我好像找不到刘昊然了。


我打给了董子健,“子健,怎么办,我找不到他了......”

也许是我的哭腔吓到了他,董子健撂下一句“我去找你。”就挂了电话。


董子健家离这原本有二十分钟的车程,可挂断电话的十分钟后我听到了门铃响。

我给他开了门,本来不想让好友担心,眼眶里的泪水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,手忙脚乱地胡乱抹了抹泪水,我上前抓住董子健的手,着急地说

“我联系不到昊然,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?!”


那一瞬间,我看不懂董子健的眼神,似乎带有无尽的痛楚和悲怆,他尝试着张了张嘴,却哑了声音。

我像是感应到什么,摇了摇头捂住自己的耳朵,下一刻我的手却被走上前一步的董子健按下握住,


“昊然,你醒醒。小凯他...他已经走了半个月了,你亲手帮他办的葬礼。”


我怎么又听不到声音了,我凄厉地叫了出来,甩开董子健的手冲到浴室里,


镜子里的那人死死盯着我,眼睛发红,我呲了呲嘴,舌头只舔到了右边的小虎牙。







B

十天前 ,王俊凯和刘昊然争吵,王俊凯摔门而出意外遭遇车祸。

七天里,刘昊然强撑着处理好爱人的身后事,亲自办了葬礼。

七天后,刘昊然躲在家里三天未出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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